“夹着尾巴做人”在我们的语境中没有丝毫贬损的意思,尽管我们给自己安了个野兽才有的尾巴。
“为什么尾巴夹起来做人”是做人的一种高境界呢?这恐怕还得从有尾巴的兽类说起。
大凡有尾巴的兽类都自我感觉良好,高兴、张狂、求偶时都爱把尾巴像旗帜一样朝上翘起,摆来摆去。
可是这尾巴一翘,灾祸便到,在狩猎时代,那些尾巴翘得高的野兽容易被发现,结果是一簇箭,一杆矛飞了过来,小命也就在翘尾巴的时候没了。
所以,聪明的兽类在感到有“敌情”的时候,首先干的事便是把尾巴夹起来,以减小目标,做好隐藏或逃遁的准备。
人的猫腰动作可能就是当初的夹尾巴,只不过后来尾巴退化了,就只好用缩身来替代。
聪明的人类从野兽的夹尾巴中受到了启发:原来这夹尾巴做人,比夹着尾巴当兽更能保护自己,它能让人在屈伸之间找到了摆平关系的法宝。
兽类夹着尾巴是因为自然界中有个最大的“害虫”——人。
人是百兽之王,百兽不得不防。
那么,人夹着尾巴做人,是防谁呢?谁是我们人类最大的敌人呢?是“权力”。
除了“权力”,谁能管得住一个人是“冒尖了”,还是“出头了”,是“张扬了”,还是“显摆了”。
凡人与凡人之间的嫉妒,仅仅能导致嫉妒者眼红和失眠,若没有“权力”的介入,嫉妒只能伤害自己。
可当嫉妒是权威者的心态时,翘尾巴的那个家伙就该倒霉了。
只要有专权,只要是人治,就容不得他人翘尾巴。
中国自秦开始,就只允许一个人翘“尾巴”,“尾巴”翘得不够高,大臣们都竭尽所能为皇帝接上一节,但自己的“尾巴”从此就得夹起来,谁要是没夹好自己的尾巴,准会成为众人攻击的目标。
如今已经没有皇帝了,为何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呢?因为现实告诉我们,凡是不夹着尾巴的人,命运都不太好。
马寅初当年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自以为懂得人口学,与“人多热情高,干劲高”的主张唱反调,结果遭到了暗算明整。
如今改革开放了,人们的个性得以张扬,才智有了发挥的天地,但是夹着尾巴做人的生存“规则”依然不可放弃。
比如在一个集团内部,总经理是可以翘尾巴的,但他的部下则不可,部下若以为自己更高明,忽略了总经理的尾巴高度,时常对公司总经理的决策提出批评、建议,若反对错了,遭一顿训斥也许没事,总经理大度,不与你一般见识,若你的尾巴翘得高,摆得漂亮,真的能指出总经理的错误要害,即便你为公司挽回了巨大的损失,你也不会有个好下场,除非那公司是他自己的。
一句话,尾巴虽然是自己的,但什么时候该夹着,什么时候该翘一翘,自己说了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