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十世纪初——曾经辉煌灿烂的唐王朝已经走到了末路,统一政权的分裂,出现了历史上著名的“五代十国”。
直到十世纪中叶之后,宋王朝才逐渐统一了中原大地,重新形成统一的政权。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唐诗已经走完了灿烂光辉的历程,晚唐的最后一抹晚霞也消失了它的光辉。
五代词人的星辉日渐闪亮。
其中最为耀眼的便是南唐后主李煜。
李煜的词,就数量上来说,可信为他本人所作的,不过三十余首,比起温、韦及冯延巳来,可说较少。
但他的词,却能以己少许,胜人多许。
人们对于李煜词的艺术成就,往往给予较高的评价,如清谭献在《复堂词话》中所说:“后主之词,足当太白诗篇,高奇无匹。
”李煜作为一个荒淫无能的亡国之君,他的词却能为人们长期传诵,引起许多人的强烈共鸣,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思索。
本文拟从李煜词创作的历史背景入手对其思想内容及艺术成就等方面作一个较为全面的论述。
一.李煜词的创作背景 评论文学作品必须“知人论世”,因为文学作品是作者的生活经历、思想情趣以及他所处的时代气息的反映。
尤其是诗词。
因此,要正确评价李煜词的思想内容,就必须与他的人生遭遇结合起来。
李煜,(937—978),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又号莲峰居士。
南唐中主李璟第六子。
文献太子卒,他以尚书令知政事,居东宫。
元宗十九年,立为太子。
元宗南巡,太子留金陵监国,九六一年继位,时年二十五岁。
在位十五年。
九七五年,宋将曹彬攻破金陵,李煜出降,第二年到汴京,封违命侯,后改封陇西郡公。
太平兴国三年七月七夕被宋太宗用牵机药毒死,终年四十二岁。
李煜是个多愁善感的天才词人。
他自小便生活在一个艺术气氛浓厚的环境之中。
父亲李璟,“多才艺,好读书,善骑射,”他的书法学羊欣,善八分书。
“时时作为歌诗,皆出入风骚。
”两个弟弟(韩王从善与吉王从谦)富于文艺修养。
两位夫人(大小周后)精于音律歌舞。
大周后“通书史,善歌舞,尤工琵琶。
”曾补全霓裳羽衣残谱。
在这样的艺术氛围里,李煜更是博通众艺,造诣甚高。
工书:有《书述》一篇,自谓得卫夫人及钟王镫法,有聚针钉、金错刀、撮襟诸体。
黄庭坚《跋李后主书》谓其“笔意深婉”,《宣和画谱》说他的金错刀书“虽若甚瘦,而风神有余。
” 善画:《梦溪补笔谈》卷二:“后主善画,尤工翎毛。
”(“墨竹清爽不凡。
”(都穆《寓意篇·题后主墨竹》“所画林木飞鸟,远过常流,高出意外。
”(郭若虚《图画见闻志》) 知音律:徐铉为李煜作墓志铭,说他洞晓音律,精别雅郑,“曾为文论乐,以续《乐论》”(徐铉《骑省集》)宋邵思《雁门野说》:“南唐后主精于音律,凡度曲莫非奇绝。
开宝中,国将除,自撰《念家山》一曲,既而广为《念家山破》,其谶可知也。
宫中民间日夜奏之,未及两月,传满江南。
” 精鉴赏:雅尚图书,藏书十万余卷。
“多校雠精审,编秩完具,与渚国本不类。
”(马令《南唐书·朱弼传》内府书画至多,“诸书画中时有李后主题跋。
”(《梦溪补笔谈》卷二) 李煜“为文有汉魏风”,著雅颂文赋凡三十卷,又著《杂说》百篇,“时人以为可继《典论》。
”(马令《南唐书·后主传》) 李煜的艺术才华与他的诗人气质相结合,更使他的词具有超出一般歌词之上的诗的特质,在李煜的艺术生涯中,影响最大成就最高的便是他的词。
李煜的生活历程可以亡国前后分为两个阶段。
亡国前,他过的是醉生梦死的小皇帝生活。
虽说在他父亲时代,就臣服于后周。
到了他自己,又成了宋主的附庸,国势日弱,在军事政治上毫无自主之力。
为苟全性命,免当亡国之君,对宋王朝百般委曲求全。
《宋史·南唐李氏》说:“煜每闻朝廷出师克捷及嘉庆之事,必遣使犒师修贡。
其大庆即更以买宴为名,别奉珍玩为献,吉凶大礼,皆别修贡助。
”由于他的妥协外交,才使小朝廷维持到开宝八年。
在这一时期中,他仍不失为一国之主。
过着奢侈淫佚的享乐生活。
《五国故事》云:“尝于宫中以销金红罗幕其壁,以白银钉、玳瑁押之,又以绿钿刷隔眼,糊以红罗,种梅花于其外。
”又《默记》云:“(李后主)宫中本阁至夜则悬大宝珠,光照一室如日中也。
”又陶谷《清异录》云:“李煜伪长秋周氏居柔仪殿。
有主香宫女,其焚香之器曰把子莲、三云凤、折腰狮子,金玉为之,凡数十种。
”洪刍《香谱》:“后主自制帐中香,以丁香沉香及檀麝香各一两,甲香一两,皆细研成屑,取鹅梨汁蒸干焚之,芳郁满室。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他生活的富丽豪奢,这样的生活环境,对于他前期的作品有很大的影响。
另外,李煜还“酷好浮屠,崇塔庙,度僧尼不可胜算。
罢朝,辄造佛屋,易服膜拜,颇废政事。
(陆游《南唐书》)”直至曹彬率宋兵临于金陵城下,李煜还在净居寺听和尚念经。
李煜不是一个政治家。
《玉琴斋词序》云:“李重光风流才子,误作人主,至有入宋牵机之恨。
”正因为李煜耽于诗书音画,又纵情声色,疏于治国,尽管他想方设法与宋朝结欢修贡,在国内也曾减赋息役,以裕民力。
但终究未能逃脱阶下囚的命运。
于九七五年被宋所灭,李煜肉袒出降。
在九七六年又不得不白衣纱帽待罪于明德楼下,被封为违命侯。
李煜在汴京过了两年多的俘虏生活,被俘后,精神方面所受的痛苦与侮辱,自不待言。
宋史说:“太平兴国二年,煜自言其贫”,他又与金陵故宫人书云:“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
(《避暑漫抄》)。
在这些话里,可以想像他处境的凄苦。
但是他的心并没有死,发之于词,表现出家国之痛和伤今忆昔之情,这在宋朝统治者的眼里,觉得是一种叛逆。
因此就遭了宋太宗的毒手。
他后期的生活环境,较之前期的宫廷生活是完全不同的。
从一个享乐的空气里堕入于一个求生不得的境界。
他这时才对政治、对人生有深一层的体会与领悟,而感到往日生活的舒适,精神的自由,故国江山的可爱,和过去种种错误的追悔了。
一切成了空,一切趋于毁灭,在这种沉痛而又是绝望的情感中,产生出来的作品,自然形成感伤低沉的情调。
二.李煜前期词的思想内容及艺术特色 李煜个人生活的巨大变化,决定了他的创作内容、创作基调的不同。
他前期词二十余首,内容大致可分为两类。
一类是描写富丽的宫廷生活和浪漫的男女情事。
调子是欢悦轻快的,风格则是南朝宫体和花间词风的延续。
反映前者的典型词作有《浣溪沙》: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 人舞点金钗溜。
酒恶时拈花蕊嗅。
别殿遥闻箫鼓奏。
此首写江南盛时宫中歌舞情况。
上片先点外景,再写宴前准备。
下片极写宴乐:金钗舞溜,其舞之盛可知,花蕊频嗅,其醉之甚可知。
末句映带别殿箫鼓,表现处处都是繁华景象。
《玉楼春》: 晚妆初了明肌雪。
春殿嫔娥鱼贯列。
笙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
临风谁更飘香屑。
醉拍阑干情未切。
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全词声色豪奢,写的是宫中春夜歌舞宴游之乐,看似客观描写,实质上则隐含着作者对此极为欣赏的心理。
从宫女晚妆后的明艳照人,到宫中到处充溢萦绕着的音乐和欢乐气氛,最后写宴游时欢乐而陶醉的情形,妙处是由歌舞饮宴的欢乐绚烂转向了清静淡泊,前浓后淡形成鲜明对比,既醉心于宴乐,又寄兴于明月,更显得俊爽超逸,高雅不凡。
从而打破了传统文学理论中“欢愉之辞难工,穷苦之言易巧”的看法。
反映后者的典型词作有《菩萨蛮》: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剗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叫君恣意怜。
这首词是李煜为小周后(女英)而作,叙述了小周后和他私会的情景。
则通过很强的艺术形象,把人物的内心恋情,用素淡的语言呈现到读者面前: 花香月淡的朦胧夜晚,年轻胆怯的小周后,手提着金线绣鞋,沿着飘满花香的小径,带着慌张的神情,偷偷地去和心爱的人儿相会,诉说着情意绵绵的悄悄话。
这种描写男女私会的情景,冲破了抒情小词的界域而兼有戏剧、小说的情节和趣味,动人情思,达到了王国维所说“专作情语而绝妙”的境地。
又如《菩萨蛮》: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
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这首词据说也是为小周后所作。
上阕写出了一个正在午睡的美人。
首句勾勒出一个略带神秘的静谧境界。
接着写女子的美丽:长发乌黑柔软,绣衣异香四散。
下阕由静转动,写词人偷入内室,惊动了梦中的女子。
末句写她不但不惊怒,反而情韵悠悠,说明她与词人世间有着深厚的感情。
全词从审美的角度开始,以两相爱悦的感情结尾,写得洗练美丽。
这一类词,尽管在人物、场景的描写上比花间词人有了较大的艺术概括力量,但仍未脱柔靡之风,呈现出花间词人的气息。
这是他前期作品的缺点。
另一类是他在感受到无法摆脱的没落命运时所流露的沉重哀愁。
李煜“尝怏怏以国蹙为忧,日与群臣酣宴,愁思悲歌不已。
”(《中国文学家大辞典》)又加上他弟弟从善入宋不归,在寻欢作乐之余,自然会隐隐感到自己前途的不测,形之于词,便有一些伤感之作。
如《清平乐》: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这首词即景生情。
先写落花纷纷,人立其中,写出断肠的原因。
下片写别来无信无梦,后又通过一生动比喻,说出无限离恨,为人传诵。
又如《乌夜啼》: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
烛残漏滴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这首词由景生情,写出人生之烦闷。
秋风秋雨不眠人,已是伤感,末两句写人生之苦恼,很有一种悲天悯人之感。
在李煜更早期的词中,还有一些与以上两类均不相同的内容。
如渴求隐逸的词《渔父》二首: 浪花有意千层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从中可看出李煜青年时代受到的佛学影响。
又如描写景物的《望江梅》(二首):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辊轻尘,忙杀看花人。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前者写江南春景。
先写江南春水之美和船上管弦之盛,次写城中花絮之繁、宝马香车之喧和都城人士之狂欢。
可见江南盛时上下酣嬉之状。
后者写江南秋景。
先写秋来江山寥廓、四野萧条,再写远岸芦花之盛,与孤舟相映,情景兼到。
末句写月下笛声,更觉秋思洋溢。
以上这些词,渐渐摆脱了花间词人的影响,显现了另一种面貌。
三.李煜后期词的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 由于生活的巨变,李煜后期的词,内容多追怀往事,悲伤阶下囚的不幸。
作品一洗过去红绿妩媚气氛。
变得悲婉哀切。
无论在内容还是艺术上都达到了小词的最高境界。
亡国之音哀哀欲绝,滴滴血泪。
不但像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一斛珠》)这些富有生活情趣的描写一去不复返,连那“不放双眉时暂开”(《采桑子》)的和愁带闷的描写,“世事漫如流水,算来梦里浮生”(《乌夜啼》)的强求解脱的描写也都不用了。
笔底下流出的尽是痛入骨髓的家愁国恨。
体现出一种以悲为美的风格。
如《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此词将人生失意的无限怅恨寄寓在对暮春残景的描绘之中,是即景抒情的典范之作。
首句写出了作者伤春惜花之情,第二句点出林花匆匆凋谢的原因。
让人自然联想到对人生的理性思索。
人们生命之春的早逝岂不也是因为过多的栉风沐雨?外景与内心浑然合二为一,花与人恍然相对,不胜缱绻。
下片把景物人格化,写出彼此眷恋难舍的情态。
结句又仿佛把自己个人的失意情怀与整个人类所共有的生命的缺憾相融合,使词极为让人感动。
又如:〈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阑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词感怀故国。
以追忆往事入笔,写眼前之景与回忆之景。
春花秋月本是美好之物,作者却企盼它早日“了”,小楼“东风”带来春天的消息,却引起了作者“不堪回首的嗟叹,因为它们都引发了词人物是人非的惆怅,与他由一国之主沦为阶下囚的沉痛。
是十分真切而深刻的。
这些词写的都是他亡国后的内心剧痛。
在这些作品中,流露着沉痛与哀伤的情绪,但又表现了很高的艺术技巧。
在这几首词里,“无限江山”也好,“往事”、“故国”也好,所指都不外乎他过去南唐小朝廷及旧日国主的生活,他留恋的是昔日帝王的享乐,苦痛的是而今囚徒的不幸。
所以说,李煜后期词作所反映的思想内容和感情范围,基本上没有离开他那狭窄的帝王生活圈子,看不出有什么值得肯定的东西。
但是,由于生活的巨变和囚徒的生活感受,使他在这些词中熔铸了具有广泛意义的生活内容。
而且,在李煜的后期词作中,往往没有明确写出愁思的具体真实的内涵,而是仅仅是写它的外部形态,并写景色相融,使词中的愁绪概括了具有普遍意义的个人的悲伤和痛楚,从而使这些词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能使那些失去了自己美好生活或者被压抑的人受到感动,让他们从中取得某种心灵上的呼应,借用它来抒发自己类似的感情,从而产生强烈的共鸣,甚而至于对他的遭遇产生同情,这实在是艺术作品的客观效果超过了作者的主观思想,正所谓“形象往往大于思想”。
这正是李煜能在广泛的范围内得以千古传诵的主要原因。
就艺术特色来看,李煜后期的词在表达自己的深情巨痛时,采取了直抒胸臆的手法。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都是他成为囚徒之后 ,触景生情,尽情倾泻自己昔日生活的逝去和国破家亡之感的表现,情真而思深。
他的抒情,是善于概括,富于暗示,感染力强,造境生动,对于周围事物具有特殊的敏感,因而构成一种特有的风格。
一方面由于他的文艺修养的深厚,同时由于他亡国以后对苦痛生活的深刻体验,形成了他这种卓越的抒情艺术。
其次,他善于抓住事物的特征,利用极其贴切的比喻,使非常抽象的“离愁”之类的感情形象化、具体化,如“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句,用“一江春水”来比喻愁之多,用春水来比喻愁之无限,形象而又生动。
又如:“流水落花春去也”等都是。
再次,语言准确精炼,形象鲜明,优美自然,接近口语,有惊人的表现力,进一步摆脱了花间词人那种镂金刻翠的作风。
最突出的是没有书袋气,到了后期,也没有了脂粉气。
他善于用白描的手法抒写他的生活感受,就如上文提及的“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都构成了画笔不能到的意境,写出了他对苦痛生活的深刻感受,也创造出了那些人人懂得的通俗语言而同时又是千锤百炼的艺术语言。
他后期的词已完全不同于温庭筠等人的雕章琢句,堆砌词藻,而有如出水芙蓉,使人格外感到清新明净。
四.李煜词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李煜的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完全可以用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所说的话来概括:“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
” 首先。
李煜词扩大了入词的题材范围。
南唐词发展到李煜词,同花间词的区别,就泾渭分明了。
《花间集》作者虽然都是文士,但其范围囿于风月脂粉,其作用限于饮宴应歌,乐筵按曲,仍不脱“伶工之词”的身分。
要说抒情,十九乃咏妓情,涂饰金粉,而内心贫乏。
而李煜词所采用的直抒胸臆的抒情手法,改变了晚唐五代以来词人通过一个妇女的不幸遭遇,无意流露或曲折表达自己心情的手法,使词摆脱了长期在花间尊前曼声吟唱中所形成的传统风格。
他后期的词写他的自身经历和生活实感,多家国之慨,冲破了词的原有藩篱,扩大了词的境界,在内容风格上,超越了温庭筠和冯延巳,呈现出新的方向和新的力量。
把词引入了歌咏人生的正常途径,循此以往,词才与诗殊途同归。
成为词人们可以多方面言怀述志的新诗体,才有了日后出现苏、辛诸大家的可能,对后来豪放派词家在艺术手法上也有着重要的影响。
其次,李煜丰富了填词的艺术手段和写作技巧,所采用的白描手法和词作中感时伤世的情调,对后世词人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无论是宋时的晏几道、秦观、李清照,还是清代的纳兰容若,都有可以看到李煜词的影子。
王士祯《倚声前集序》中认为词中婉约一派:(李)璟、煜为之祖,至漱玉、淮海而极盛。
当然,李煜词的这些艺术成就,不仅决定于他个人不平常的遭遇和他在词创作上的努力。
同时由于晚唐五代以来,一些词人在艺术上的不断探索,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经验,使他有可能在这基础上继续提高,这其间,西蜀韦庄早就在花间词派里独树一帜,而南唐的冯延巳,李璟更是直接引导他向这方面前进。
总之,。
李煜在改变词风,提升词的文学地位方面,作出了极大的贡献,为宋词的繁荣起了极好的承前启后的作用。